题图来源：123rf图库
“为什么企鹅只在南极，北极熊只在北极？”很多人或许都问过这个问题。如果你的地理和生物姿势水平不错，或许会回答——由于有个叫大陆漂移的东西，熊进化出来的时候南极已经与世隔绝了，所以过不去；而在南极进化的企鹅，也没法一路游到北极。所以这两位虽然都生活在寒冷的极地，却南北相隔，永不碰面。
以上基本算是正确答案，可为什么企鹅偏偏是南极、而不是北极的居民呢？如果历史上南极真的有熊，企鹅还会是这个样子吗？
在传统的鸟类分类里，企鹅被视为一类原始的鸟，自成一个“企鹅总目”；而在依据DNA的分类中，企鹅和白鹳、鹈鹕、信天翁等众多鸟类同属于“鹳形目”，血统没那么特殊了。但不管分类学家怎么分，企鹅家族确实历史悠久，而且是地地道道的南半球之子。
目前已知最早的企鹅化石发现于新西兰，距今约6200万~6000万年前，也就是恐龙灭绝后没多久。从化石来看，这时候的企鹅已经选择了进化方向——强化游泳能力，而放弃了飞行能力。极好的水性让它们能在南半球的各个大陆、岛屿之间游来游去，然而跨越大洋的迁徙还是太难了，于是不同地区的企鹅渐渐有了差别，分成了不同的种类。
在距今约2亿年前的侏罗纪，非洲、南美洲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、印度和南极洲都属于南半球的一个超级大陆——“冈瓦纳古陆”。在恐龙时代，冈瓦纳古陆开始分裂解体，各自分家，澳大利亚和南极洲是最后分手的两位。图片来源：jamestown-ri.info
之后不久，南极洲与澳大利亚分道扬镳，一点点向南移动，逐渐变成了一个寒冷世界，到距今约3400万年前已被冰冠覆盖。原本生活在南极大陆上的动植物纷纷灭绝，企鹅成为极少数幸存者之一。
在冰天雪地的考验下，企鹅的御寒能力越发强大，身体结构也更加适合游泳，甚至进化出了庞大的体型。比如3700万年前的卡氏古冠企鹅，站立起来可达2米高、体重115公斤，几乎是现存最大企鹅——帝企鹅的两倍！但由于后来海流、气候的变化，这样的超大号企鹅不能适应变来变去的环境，没有再出现过。
非洲南部海滩上的斑嘴环企鹅。图片来源：123rf图库
今天全世界的企鹅共有18种，其中真正在南极大陆过冬的只有帝企鹅一种，另外还有11种栖息在南极圈以内，其余6种分布在南美洲、非洲、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温带海域。其中加岛环企鹅甚至在寒流的庇护下，扎根在了赤道附近的“进化圣地”加拉帕戈斯群岛！只是企鹅为适应寒冷已经付出太多，在大部分的热带海域都难以生存，也就游不到地球另一端的北极去了。
在南极的低温中，企鹅长出了浓密的羽毛、厚实的脂肪，当然也需要足够的食物来给自己提供热量。所有企鹅都是高效的捕食者，它们放弃飞行能力，换来的是鸟类中首屈一指的游泳能力。
如果谁认为企鹅很笨，只要目睹过企鹅的水下泳姿，一定会对它们刮目相看——岂止是水下飞，简直是风驰电掣的水下火箭！企鹅短得可笑的小翅膀，就是它们游泳时的推进器，长蹼的双脚则像船舵一样调整方向。
岸上的帝企鹅，走起路来笨拙无比。图片来源：123rf图库
游泳中的帝企鹅，风驰电掣，太刺激了……企鹅在快速游动时，羽毛之间的空气被挤出来，在企鹅身体表面形成一个气泡层。虽是无意，但这样可以减小摩擦，使企鹅游起来更省力。图片来源：nationalgeographic.com
然而一上岸，企鹅就变成了我们熟悉的那副呆萌形态，走起路来慢慢吞吞一摇一晃的。毕竟在南极洲，成年企鹅的天敌主要是海里的虎鲸、海豹、海狗，企鹅只要在水里躲开它们就行了。海豹和海狗虽能上岸，可它们在岸上的行动能力还不如企鹅呢。如果南极真有熊这样给力的陆地捕食者，企鹅的“游泳专精”或许也不会如此不顾一切。
企鹅面临的危险主要在海里，比如这只豹海豹是最凶猛的一种海豹，吞个企鹅跟吃鸡一样。图片来源：pammiewp2.weebly.com
在北极，海豹则成了北极熊的主食，而且北极熊在食物匮乏的夏季、冬季也会捕捉海鸥、雁、海雀等海鸟，或者吃些浆果、块根之类的聊以充饥。图片来源：wackyowl.com
在北极沿海，类似企鹅一样全身“黑白装”、身材胖嘟嘟并擅长潜水的鸟类也不少，比如海雀科的各种海雀、海鹦和海鸦。但它们跟企鹅的亲戚关系较远，而且都保留着祖先的头号技能，飞翔。原因很简单，在北极不光有北极熊，还有狼、北极狐、狼獾等多种食肉动物，不会飞的鸟实在没法混。这些“迷你伪企鹅”的翅膀都很短小，但由于体重只有几百克，所以也还飞得起来。
北极海域的刀嘴海雀，羽毛配色、身体形态都很像企鹅，也很擅长潜水捕鱼，不同之处在于——爷会飞。图片来源：flickriver.com
不过在100多年前，北极地区还真有过一种类似企鹅的鸟，这就是1844年灭绝的大海雀。顾名思义，大海雀也是海雀科的成员，只是它们能长到85厘米长、5公斤重，比今天的一些小型企鹅还大。
根据当年水手们的说法，大海雀就像南半球的企鹅一样肥硕，翅膀又小又弱，只能在攀登岩壁时略微扇几下，飞不起来；但只要一下到水中，它们游起来就十分灵活。大自然“趋同进化”的力量，在大海雀和企鹅身上又一次显灵了。
神似企鹅的大海雀，它们的灭绝让19世纪的人类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破坏力。图片来源：jurassic-park.fr
不会飞的大海雀，当年只分布在北大西洋的奥克尼群岛、格雷姆赛岛、芬克岛等一些连地理达人都未必听说过的小岛上，在格陵兰、冰岛这些有熊或狐狸的大岛上是没有的。
实际上，企鹅（penguin）这个名字，原本就是属于大海雀的。欧洲人18、19世纪去南半球探险时发现了企鹅，还以为是大海雀的南方亲戚呢。可惜由于过度捕猎，还没等科学家上岛去研究大海雀，它们就在19世纪40年代被人类赶尽杀绝了。
至于熊类的南半球之旅呢？它们数百万年来一直在北半球修炼，直到200多万年前，在今天的巴拿马出现了一条地峡，才让熊类有机会从北美洲南下，扩张到了南美洲，进化出了这货：
图片来源：dinoanimals.pl
这种南半球唯一的熊，名唤眼镜熊，得名自它们眼睛周围的斑纹。眼镜熊的个头比亚黑熊还小一些，主要栖息在南美的安第斯山区。虽然熊族自带抗寒天赋，可是南美最南端的火地岛，离南极洲足足隔着900多公里宽的德雷克海峡呢。就算没有人类搅局，进化出“南极熊”的机会，看来也不会有了……
（再给大家放一天假）